第一百零二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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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幸福的期望不是很高。我離不開家的呵護，離不開你。”他知道，妻的言外之意是，不要離開我，耳邊是高茗茗風一樣的呢喃，陳小嘉知道他習慣了家的平靜，溫暖。
……
“這兩個季度的效益很好。有你在，林軒省心了。”張帆合上賬本，“你打理的井井有條，真的是辛苦你了。”
“沒什麽。熟悉了就好做了。應該是我適應了環境吧。”冷汀玙笑一笑。“這裏，還有你的力量。”
“看你做事，行雲流水，就如彈琴。才質品質是他人無所替代的。”張帆由衷的讚美。
“呵呵，我喜歡這份工作，我做任何事，都是投入熱情，喜歡盡心盡力，端正態度，什麽事都會做好。很簡單。”
“在你看來是簡單明了。也不一定每人都是工作使人快樂。”
“因為有動力的工作充實，使人快樂。所以，每天能快樂的做事。”
“這是我所欣賞的，林軒所欣賞的，她說過，看到你就想起一句話，腹有詩書氣自華。”
“是嗎？”冷汀玙笑，“你有什麽話要說。我在聽。”
“是這樣的，汀玙，是這樣的，要過中秋了，父母一再摧我，我不回去，於情過不去，我要回去過節，和父母說明情況，我要和林軒訂婚，告訴我的父母，她的父母，去征求他們的同意和支持，等到她的情況好一些了，我們結婚。我要雙方二老的祝福。
“這裏有我在，你放心。”
“謝謝，我不在，有你和她做伴，我就放心了。”
冷汀玙欣慰的笑，“你來了以後，林軒有了很多的變化，對林軒的身心健康有了很大的改善，這些時間，你帶動她的飲食，林軒的身體狀態還好，但是，要說平覆傷痛，她需要時間，我堅信，時間是最好的良藥，還有愛情的力量。你去吧。等你的好消息。”
“我的心理不是十分的安定，我會去戰勝一切。”張帆笑得振作激昂。
“那是一定了，你是看好的事，一定會堅定不移的走下去，因為，這就是你的為人。”
“我聽出你的鼓舞。好的。”
兩人心有默契相視一笑。如果不是中間林軒失戀成疾，他們會走到一起，誠如林軒所說的，他們是一雙修養學識，性情相近，情趣相近的人。
張帆臨行前，他叮囑冷汀玙照顧好林軒。他要去看望父母，並征得他們的同意和祝福。
“我要離開三五天，或是一周呢，不放心你。”
“你應該回歸到你的人生正軌，完成你的人生路，我這麽大的人了，我說過，不要因為我阻礙了你的前程和幸福。”
“噓，不要說了。”張帆擁住她，依依不舍。
夜色裏，星光閃耀著彩色的光芒，嗅著花木幽微的氣息，一個影印的男人輪廓，久久不動。
“這個點心的味道，我喜歡。是什麽做的？”
“猜不出來吧，這是茉莉花瓣做出來的。”
“嗯，好吃。”
“好吃啊，那就再吃一塊。”
林軒又吃了一塊。
“我包了兩盒給張帆，帶給他的父母。”冷汀玙笑。
“很好，我也是這樣想的。”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做，先替你做了……”
林軒和冷汀玙說著話，聽到車開進來，欣然迎上前，林軒眼睛睜得大大的，張帆今天是怎麽了？”
“發生什麽事了？”冷汀玙跟隨走出來。
擺在桌子上，稱得上是五顏六色，琳瑯滿目了。
“你這是？”
“我不是和你說，我不是要回家了嗎？”
“可是，這些東西，怎麽回事？這是做什麽，大采購，不會是要發生什麽地震，疫情了嗎？”林軒吃驚。
張帆笑一笑，“是一些食品，紅棗，百花粉，水果，椰子粉，為你增加營養，一雙休閑鞋，便於你散步，因為天氣要轉涼了，一個披肩護住你的身體，一個玩具，可以聽美妙的音樂……張帆認真細致一一交代。
“真難為你想的出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看你，為我充了話費，洗了運動裝，昨天新擦拭了玻璃，清掃了小路和院落，你精心的修剪了樹草，其實，這些我可以自己來做。”
“我做些什麽不應該嗎？”
“……你為我做的太多了，我都記不清了。”林軒抿著嘴，不知說什麽回答。
“什麽都不要想，你安靜心神，吃好，休息好，等我回來。”張帆握住了她的手。
吃過飯，張帆穿上外衣，又是叮囑，“新榨出的果汁，紅棗，蘋果，芒果，純天然的，又保養身體。記得要多喝果汁。聽話啊。”
“嗯，我知道了。我送你吧。”
“不用，那樣，我不放心你，再送你回來。我就走不出去了。”
“呵呵。”林軒笑，“你真的應該走了。起風了，註意不要著涼。”
“秋天了，白露為霜的日子，記得為我多添衣。”
“我會的。”林軒溫順的笑。
“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不能再瘦了，為了我，好嗎？”臨行依依，張帆放不下她。走出門外他回眸，下了很大的決心，Take care of yourself。
林軒直待他漸遠漸無，才放下了故做堅強的笑意，她精神渙散下來。
……
“新年新氣象，哈。”第一眼看上去，楊照就是精神抖擻。
“新年新氣象。”陳小嘉應答。
“過年了，新的一天，萬象更新，咱也換種活法，不能老是暮氣沈沈，你是詩人氣質，我是書生氣質，陳小嘉你在校時是那是大家喜歡的才俊。我以為你會混得意氣風發。可惜是我沒有看出來你的消極。”
“可能這就是我。空談不能實幹。除了一臺半新不舊的攝影機，一腔熱血，一無長物。我成了三朝元老了哈。推陳出新到了我這，就不管用了。所謂做大事，幾十年轉瞬之間，過去，再風光一世，最後還不是，獨留青冢向黃昏。”
“早知道你是這樣狀態，我就不來見你了，你會害我消沈一年。”
“是嗎？我來的不是時候了。”
☆、一百二十六章
“什麽來的不是時候，你應該檢討一下自己了。不能這樣下去。總得振作起來一些。你看看你，除了樣子清秀，目光空洞，蒼涼的要冰死人，怎麽說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更年期呢。”楊照說不明白怎麽感覺陳小嘉從逃離大連到現在一直就是有點不對勁。
“我有嗎？哈哈。”
“一聽你哈哈，都是沒有底氣。你自個聽不出來嗎？我可沒有誇張。”任他怎麽開解，陳小嘉就是走不出心結。
“你不也面帶憂色。還說我呢。”
“娘的，醫院下手太狠。”楊照感覺自己也是哪裏也不對勁了。
“怎麽了？這麽大的火氣。”
“修個牙，又送進去一千，心痛的感覺，我的天，我的三顆牙。”楊照滿臉痛苦，“鉆個神經，就要了我五百塊！修補的錢這還不算呢。”
“說得這麽咬牙切齒呢。”
“後來我去另一個醫院，醫生看了我拍的片子，說根本不用鉆神經，媽的，讓人黑了，我寶貴的牙從此也廢了，這不嚴重超出我的預算了嗎？年貨，給爹媽匯錢，媳婦孩子添衣衫，捉襟見肘我再勒下褲腰帶吧。一顆牙，多宰了我千金。我這心裏不好受啊。”
“每顆牙多寶貴啊，可惜了，行，跟著我混吧，有飯吃。”
“好勒。這話我最愛聽了，哪吃去？”楊照可憐兮兮的。
“炸醬面，手抻面，包子，油條，你隨意。”
楊照咽下唾液，“大過年，你這是打發要飯的呢？我要吃芙蓉幹貝……”
張帆不知道，自從他離去，冷汀玙一個人的時候就在沈思。
明月高掛在天，兩人女人漫步月下，聽風聲呢喃。
“張帆他不讚成養魚，因為他說要經常換水，餵食，養不好，容易生病，死掉。”是林軒的聲音。
“小動物的生命更是短暫，所以不養魚很對，我支持，因為心疼你，怕你累到，因為張帆他全身心的在意你，所以，他能想到的，都會想到……”冷汀玙忽而緘口不說了，因為她流露了自己的真情。
幸好是月色下，她的臉色林軒看不清楚。心神不定的林軒留意不到冷汀玙目光裏的溫情。
自從張帆離開茶樓那一天，冷汀玙油然的想到了一句詩，平明送客楚山孤。
“……你不要太操勞了，天涼添衣，身體重要。林軒的狀態好嗎？”張帆電話裏不知道先關心哪一個。
“我身體狀態好，沒事。”冷汀玙語氣輕緩，“她只是在想你，身體狀態還好，她怕消瘦，怕你心疼，所以，飲食還好。你不用擔心。有我陪伴呢。”
“嗯，我知道了……你不知道我孝敬二老，買菜，種花，做大餐，捶背，收拾房間，洗衣服，送鮮花，禮物，呵呵，為取悅我老媽，總之極盡我學了半輩子之能事。等我回去獻藝，你評價一下，我煲湯手藝在老媽的指點下是不是又精進了？”
“好啊，呵呵，你的母親還是會選擇遵從你的意願的。”
“二老不希望我放棄國外的工作，我明心志，母親拗不過，畢竟她不能失去唯一的兒子。”
“你會堅持原則，意志堅定。”
“我不會在家待很久，林軒在等我回來。”
“當然你牽掛她。雙親同意和祝福，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你應該高興了。”
“是應該慶祝了。我沒有想到只是為了我平常的愛情，就象是一場戰爭，鬥的我身心疲憊。”在林軒和冷汀玙之間抉擇，張帆真的感覺心累。
“我想，父母的心情也能體諒。”
……
他專註的拍攝，渾然不知自己擋住了一行人的路。
第一輛車裏，走出三個人，想要開動他讓路。
“你沒看到他的專註嗎？喝止是不禮貌的。”第二輛車搖開車窗，他擺手止住。安靜的觀看他的專註，直到李濤拍攝完成。
李濤才發現自己一直在他們匡定的視線裏。
“你知道嗎，你擋住了我們的路。害我等你半天，為了你虛張聲勢的拍照架式。”先下車的皮衣男人，有點不耐煩不客氣的抗議。
李濤當然看到了他們眾星捧月的來頭。
“大路在中間，各走一邊，我沒有違犯什麽交通法吧？”
“你知道什麽交通法？騎自行車的，還底氣十足啊你？”
“騎著我的不用加油的車子，也沒什麽不好。環保還有益於身心。”
“舉著鏡頭就是象人顯示你是搞藝術的嗎？我也會拍。拍風景有什麽難？還大談什麽環保？開車你會嗎？想請問你，怎麽不開自己的車來？”
“私家車如雨後春筍般的蘑菇開遍大街小巷無益凈化空氣。我何須人雲亦雲？”
“你開不起，就說什麽騎車的好處？也是，自行車倒載的動你，哈哈。”
“以車代步不知道自行車的好處，尊的形象在說，肉食者們，肉毒素體內堆積，久之自然生病老化的快。”
“你？在取笑我嗎？我這是富態，男人沒個形象怎麽成，你瘦的象個猴子，一看就知道在忍饑挨餓。”他的手下意識的滑向稀少的頭發。
“素食者們心性恬淡，平和，這是體態健康。”李濤不卑不亢。
“除了振振有詞的健康，你還會說什麽？”
“健康的體態和心理，與大自然意會，我無須說什麽。”李濤垂下眼睛冥想，恍惹他們不存在。
“說的好，我要喝彩。”車上走下一個高個子男人。
“你怎麽還幫著外人。”這個皮衣男人不解。
“他說的有道理。我讚成。”這個人笑的溫和。
他在一邊默默觀察，聽到他們的對話，不由得喜歡上這個儒雅的年輕人。
“你好，淩書雲。”這個人報上名字。
“你好，李濤。”李濤也友善的回答。
“李濤，是了，我知道你的名字，沒有想到今天遇到了。很好。你們先走吧，不用等我了。”
“可是，他……”
“我說過了，我自己回去。”
“好吧，那我們走了。”
他揮手。目送他們離開了。
看到一行人絕塵而去，李濤感覺他和他們不一樣。
“我和他們是物以類聚了。我知道，你是不屑理論，故意咬文嚼字。”
“呵呵，你是不是感覺有點色厲內荏？”李濤笑。
“好，有骨氣。”他拍手稱快。
“他們有他們精神世界，我有我的精神世界。無關金錢。”
“魚不知水，腦子裏沒有純凈就投射不到純凈的天空，你的心裏只有大自然。這種欲念強烈的支配了你。”
“是，大自然的氣息撲面而來，拍下來的欲望強烈，籍借這種方式把一草一木，珍藏下來。”
“讀高中時，我打中鋒，現在身體一落千丈。素食者們心性恬淡，平和，這是體態健康。你說的很對，醍醐灌頂。我們都明白可是總是找是似而非的理由自我戕害，因為健康與金錢總是捆綁在一起，我們就是無力分開，這些年酒場侵害了身體，我決定今天起推掉飯局，棄俗從雅。向你學習。你的話對我的觸動很大。”
“健康與金錢，同樣是，得到了平靜，得不到，就不平靜了。”
“說得通透，知道什麽是看得淡的，什麽是不在意的，我看過你的簡歷，你年輕，有文化，追求的不一樣。”
“我也難免想不明白，自己在追求什麽。”李濤才知道有人默默的關註著自己。
“我一直的志向是上大學，看到你們，難免惺惺相惜，你那是嫡系部隊的大學，我是雜牌軍，社會大學倒有點心得。大齡青年的我再讀的就是老年大學來圓我大學夢了。”
“是我無知。於人生世事還茫然。懷疑人生。”
“我和他們之間多年關系，違心也好，逢場作戲也好，今天我的思想要理出全新的認識，今天是你初出茅廬的第一天。”
淩書雲看著李濤清純的眼睛，身邊的人都是極盡奉承，獨他坦率直言，不卑不亢。他喜歡他的真實率直，獨特的氣質，保有本真的性情不多見了。
李濤不知道淩書雲話裏的深意。
“我喜歡你的個性。你的一些作品，我要用。”
對於李濤來說，有人欣賞他的作品，總是高興的事。
淩書雲采用了李濤的作品，“旅游局四處尋覓家鄉風色的圖片，正好讓我遇到了你。今天真是好日子。”
對著圖畫就用光，背景，采景，李濤一一解說，兩人個坐在草地上，侃侃而談。彼此會意，微笑。
他們很談得來，由此，結交成為朋友。
“林軒，你好嗎？”張帆站在窗邊，亮起的燈火，明亮了他的眼睛，還有他眼裏的深情。
“很好。你不用擔心我。”
“我知道你會為我保重的，多吃，多休息，保證好睡眠，為了我。一定要做到。”
“我會的。”
“張帆，我想說的是，你回去，好好孝敬父母，順從他們的意願，不能厚友薄親，我心裏也過意不去。”林軒下了很大的決心。
“循序漸進，我知道應該怎麽樣孝敬二老。你放心好了。不用擔心我哈。”
“……”
“想我沒？”
“……不知道。”林軒不好回答。她想要張帆離開她，去追求屬於他的幸福和前景。
“想你的點心，想你的茶，和你。”
“那好，我寄給你兩包過去。”
“我要你親手給我，放在我的手心裏。”張帆柔軟的聲音在林軒的心裏蕩起了絲絲漣漪……
☆、一百二十七章
想他輪廓分明的容顏，想他親切的聲音。
林軒自張帆離開，等待他的問候成為生活的一部分，張帆去了一周，她若有所失。
這天她坐在樹下支著下巴，等張帆的音信。
林軒覺得生活少了生趣，偌大的後院空蕩蕩，她想著他的笑容，他的聲音。
林軒的耳邊響起冷汀玙的話，“張帆知道照顧人，理解，體貼人，是好男人，擇善而從，擇良而居……”
器宇軒昂的張帆，那麽優秀，又那麽專情，他為她所做的一切，那麽自然而然，發自於他的內心，他的本性情，一幕一幕的都在感動著冷汀玙，她渾然不知始於什麽時候，喜歡他的出現，他象是明亮的陽光，又似清明的月，帶來了暖意與溫情，林軒的現狀，他明明看在眼裏，感受到，但是他不在意，他依然全身心的付出，給她無微不至的關愛，無論是生死，疾病，他都不放在心裏，他忽視了物質的，外在的，他只會專註兩人的愛。
冷汀玙做個深呼吸。擡望眼，天空的厚重裏隱著星光。熠熠的光亮透過雲層。
他的不張揚溫藹，他的不刻意，他的全身上下散發的光彩，照亮身邊的人，他們有許多相近的地方，太多的相仿，才華，教養，氣度，待人接物，處事哲理，他是一個心有所屬的男人，只能遠離，不可近前。
眉宇之間的痛楚凝結，月色下，她輕輕的離開。
她輕輕的祝福，他們會相愛到老，他們會幸福到老，她的心裏充滿了神聖的慰藉。林軒有張帆的守護，她可以放下來。安心的走。
“還是媳婦好聽，象我老公你老公她老公，我看了書，主要是指老年人的通稱，還有就是老北京人對太監的稱呼。一個個什麽老公老公自以為親昵的稱呼，女人們不明究竟的競相效仿，可笑而不知才是真的可笑。難了聽不說。”楊照笑。
“啊？媳婦和老公也不是一個稱呼啊。還是你的媳婦好聽。是吧。”陳小嘉認同。
“男人喜歡叫媳婦，本身就是充滿了愛意和敬意。做好男人不難，是吧？”
“做男人，做好男人，你又想闡述什麽觀點？””
“男人就是說，立足社會，撐開手中有的沒有的大傘，你沒聽見電影臺詞裏說的你是不是男人啊？就是說要克服畏懼，給女人安全感，女人想不想這些都沒什麽可指責的，女人喜歡時裝，化妝品，女人就是說撒嬌，任性，抹眼淚，吃零食，都可以成為女人的特權，我們男人行嗎？一家之主，擎天柱，最好是能賺大錢，有錢才能居高臨下，綻開蒙娜麗紗的微笑，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有房子想換更大的房子。”楊照一臉神往。
“提高生活質量嗎。想生活的舒適，擴大視野，和生活的空間，無可厚非。世界萬馬奔騰，七彩紛繁，做質樸男人吧。”陳小嘉無動於衷。
“每次走進你的家，我都會失落，巨大的反差，不能不讓我心潮起伏，富麗的讓我自慚形穢，你不應該這樣想，那只是質的表面的東西，你的光芒是不會被遮蔽的，當然對擁有的不在意了，人容易對存在熟視無睹，得不到的是最好的，我知道你會想，什麽大房子小房子有什麽分別嗎？咱不去百舸爭流，安定下蠢蠢欲動的心，和你同經風雨，支撐下去，還是同床共枕的女人嘛。你沒什麽能力金錢，人家能嫁給你，為你生子，過平凡的日子，努力經營一個家，你應該心存感激。情人節，送送玫瑰花不難吧，縱然沒有了激情沖動，滿足一下你的女人浪漫色彩，值幾個錢？”
“是不是我們到了容易感慨的年齡？感情細膩，又能體諒女人，很難得，你在家一定是好男人。我支持。來，幹一個，這，懷中無酒似乎總是不過癮。”
“一喝起來還不是不可收拾了，說實話，喝多的時候真是難受，也更失落。我也明白一個顛簸不破的道理，
什麽道理？我怎麽看你更象個哲學家？說出的話都充滿了哲理。”
“嘿嘿，人不能被感情所控制，應控制感情，我們在學校就養成了不飲酒的習慣，走上社會也不喜歡喝這玉液瓊漿。蕓蕓男人垂涎的杯中物我們是享受不了啊。”
“是嗎？”陳小嘉質疑。
“啊，也不正確，我失戀你失戀的時候，也借酒宣洩來的。你還想說什麽？”
“這能怪我們嗎啊，這精神上的痛苦遠大於身體上的痛苦。”
“舉杯邀月，對影三人，還不是為自己找借口。”
“不過，我讚成你說的，身體上的痛苦就是再切膚之痛都是可以忍受的，而精神上的痛苦足可以摧毀人的意志。”
“苦熬過那個過程就好，你總不能消沈到老，醉生夢死有什麽好處？記憶減退，早衰、高血壓，酒精肝等等等等，你不見太多的人嗜酒嗜煙的座成了多少大病，我們呢因為這點潔身自好也少挨病痛，小百姓沒病就是積攢下一筆錢了，所以呢，但願這種優良的傳統發揚下去，遠離錯誤，保持就是進步。”
“是，保持，發揚。”陳小嘉回答。
“說得這麽陰森森呢。我們是朋友不應該升級酒友。家裏有妻有子不能任性了。我是有家的男人要循規蹈矩，我是一顆大樹，風來擋風，雨來擋雨，你病了，你不能工作了，你的智商下降了，你不象個男人，你就危險了，被炒職，被名除戶主的孤家寡人，要想活得假裝體面，幸福，我就得活得戰戰兢兢，規規矩矩。好好工作，經營家庭。”
“再醞釀一下，這有紙巾，擦擦淚，訴苦大會啊，這是？再說下去，你不得呼酒買醉啊。你不想喝酒也就罷了，怎麽還得我要掉幾滴你煽情的冷淚來。打住。快打住。要說口材，信手拈來，你不去春晚即興演小品，可惜了了。幹什麽，要走？再坐一會吧。我看看門外沒人追殺你吧？”
“不陪了，我有事。”楊照象是被人追殺一樣匆匆起身離去。
高茗茗不知道，她扔掉的一件舊衣服，陳小嘉瘋了一樣找，這是他放在最底處的，還是被她好心的扔了。
身上穿著一件舊日的棉格子襯衣，是林軒送的，關於這件襯衣，楊照不知道，從未聽他說起過，他的心裏保有的秘密，一點可憐的小秘密。
兩人有些不愉快，家裏的氣氛緊張起來。楊照才知道問題的癥結。
“給他獨立的空間，給他梳理自己思緒的一時間，他會珍視你，和這個家庭，小嘉是個家庭觀念很重的男人，他也在努力撐持一個家，維系家的溫暖和平靜，他已經做到了，做得很好。”楊照的忠告。
“謝謝你這麽說，他要是提起過她的事情，你告訴我好嗎？”高茗茗趁機想多了解陳小嘉林軒他們兩個的事。
“我不會因為利益而做情報的交換，因為我不想做有違良知的事，我珍惜朋友情誼，那是我付出後理當擁有的真情，我不想褻瀆了朋友兩個字。”楊照不為她打收買所動心。
“你是這樣想的嗎？”高茗茗只好作罷。
“我說大實話，小嘉在離開大連的那一刻時，就已經鐵下心來放棄林軒了，因為他認為另一個深愛她的男人能給予她更多的幸福，因為那個男人優秀，有實力，樂觀，都這是他不具備的，他的思想是愛一個人不是占有，而是應該放手，換她去得到更快樂的人生。所以，他堅守在這個他不喜歡的地方，不去打擾她，也不想再去打擾自己的平靜，他認為這是一種理智。所以，你大可以放心，就是現在他們在一個屋檐下相逢了，他也不會走上前去，而是選擇早早的離開。”楊照希望高茗茗不要再對他們的曾經耿耿於懷。
“小嘉，他真的會這樣嗎？”高茗茗不自信。
“我聽到小嘉提起過你，他很遵重你，也想好好珍愛走入他生命中的女人，他的命運從見到你的那一時刻，就緊緊的連結在一起了，他的心不想再漂泊了，他只想安定的和一個熱情真誠的女人，走下去，享受天倫之樂。做為有家的男人，我也是這樣想的。”
“……”
“原來我只是認為你有錢，看來你是有城府的女人。”楊照此時才明白高茗茗不是簡單的女人。
“我媽媽有錢，但是她的錢，不是我的錢，我結婚，她只能給我陪嫁，就算是很大的一筆，遠離我想去做的事，不是我期望的那樣，所以我得靠自己努力奮鬥，為了我的愛情，為了幸福。不想俯仰由人，我要主宰自己的命運，我光明磊落的追求我的幸福與愛情，無可厚非，如果你沒有能力或說是資本，拿什麽去追求你喜歡的事物？我得把握機會，抓住近在咫尺的幸福，我不想和他失之交臂。”
“你是執著的。”
“他對我很好，我不能強求他全心全意的愛我，結婚之前他喜歡的女人，我無權指責，真愛一個人就要寬宏，大度，否則你就會失去他，我從來不想什麽他從前的感情，他有多愛女人。”
“你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我記得你說過，女人給有家男人廣大空間才不會失去男人，我知道你聰明，這我就放心了。”
“我沒有玩弄什麽陰謀詭計，我只是積極的爭取，我努力，我上進，我樂觀，我堅信事情都會朝好的方向發展，我只是不想輕易的放棄人生中的美好，你說，我有什麽指責的嗎？”
“我遵循的是，忘記過去，珍惜現在。我有事，先走了，你們夫妻兩人好好相處。”楊照離開了。
☆、一百二十八章
高茗茗走進屋裏，“對不起，我需要解釋一下。”
“……”陳小嘉木然以對，不想說什麽。
“依我媽的意願，我出國，可能會遇喜歡我的人，或是我動心的人，但是，我不想放棄你。我承認，我從楊照那兒多問了你的情況。”
“你什麽也不用說。我沒有心情去追究。”陳小嘉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幻，他沒有了分辨與感覺。
“我對她了解的比你多，我知道她出書賺了很多錢，比我富有，我不甘心，於是，我要和你一起打拼，你不同意，因為你的全部心思都在她那兒。沒關系，暫時你結不起婚，於是我匆忙辭職打拼，我要有錢，有很多的錢，靠我自己的能力，我要讓你刮目相看。我做到了，愛情是純粹的，屬於我的愛情我要皆盡全力爭取過來，我不卑鄙。”
“楊照說動你，出於感謝，我送給他錢和物，他真是君子，一分不取。我更是敬重他。”他懶得和她理論。
“他說，只是希望你幸福，因為你和林軒結了婚，也會活得很累，所以傾向我這一邊。這是他的好品德。他怕影響到我們夫妻感情，只字不提我的事。”
“要說這輩子，最敬佩的人，就是他了。”陳小嘉對高茗茗再無話可說。
佇守著夜，手撫胃部，隱在沙發裏的陳小嘉的心默默的唱起了失去了那件襯衣的情殤……
“葉子半綠不綠，半黃不黃，葉子的輪廓還是明朗，葉子的命運在秋風中，不能自主，一陣風把它帶向哪裏就是哪裏了，或是萎於樹下的泥土裏，或是隨著一陣大風流浪，如果遇到愛護的人，撿拾起，安靜的放在書頁裏，也未嘗不是好的歸宿，其實，誰會在意這些呢，葉子終歸會失了水分，沒有了生命的跡象，走到最後的那一天，就如所有的生命，殊途同歸……”
默默的在想，林軒木然的看著葉子輕飄飄的從枝頭飄墜，飄墜，葉子上下翻飛……
眼前近在咫尺的她，清瘦的身材倚在樹下，這一刻，張帆想上前擁抱她。怕嚇到她，他站在原地，目不轉睛。看著她。
林軒轉過身，忽而看到了張帆，吃驚了。
他走上前，她臉上五官立體分明卻略略有些蒼白，眼睛分明失了往日的神采，張帆的心隱隱的生痛。
現在的張帆就象是她生命中的最親近的人。自從他大學時走入她的視線，就註定了，他是她今生離不開的人。
“讓我看看你。”張帆回來了，見到林軒，把林軒上下左右都看得仔細。他清醒的明白，離開了陳小嘉的林軒是孤獨的，落寞的，他想無私的保護她，把她從憂郁裏帶離出來，可是他盡了全力終究不會替代她心裏想念的那個人。
“做什麽？”
“我一去半個月，離別的時間太長了，這不是急不可耐的跑回來了嗎？”
林軒頑皮的笑，映入眼裏，張帆心理蕩漾無限柔情，“我還沒吃飯呢，你得犒賞我。”張帆放賴了。
“有朋來不飯乎？”林軒笑，“你想吃什麽了？”
“只要是你親自下廚，做什麽我都愛吃。”張帆的心裏真是這樣想的。
“那我只會做疙瘩湯，吃不飽吧？”
“真的嗎，那我去燒水，烹茶了？不用吃也飽了。”
“為什麽？”林軒眼睛裏寫出了問號。
“秀色可餐嗎？”
“過譽。”
“你素顏就已經很美了，姣好的立體五官，越看越是清純。”
聽得林軒心頭一顫。似曾相識的話，似乎就在昨天，還沒有遠去。
“謝謝。”陳小嘉關上門，手上多了快遞送來的郵件，“這又是什麽？”
“食品。”
陳小嘉送上包裝精美的盒子，“吃吧，茗茗，書不要看了，註意休息。”
高茗茗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陳小嘉擺手，“我不想吃了。你鍥而不舍的精神，讓我肅然起敬，在網上不斷的購物，快遞人員走馬觀花，你來我往，好不熱鬧，玩具，開發智力的書，詩詞，我被嚇到了，你這個忠實淘客。”
“自從知道網店在米上市，知道了股東各占的比例份額和他們國籍和身份，我就斷然的撒出了，作為人我是有原則的，我知道應該為同胞添磚加瓦而不是。不說了。你想吃什麽，我去做。”高茗茗要起身。
“不用了，我還不餓。”
“到飯時了，應該少吃點。我去熱下面包和牛奶。”
鏡頭轉換。
“她是每天忙著購物，我是忙著收件，我好象是專職收件員，我不知道，今天空運來什麽，明天陸運來什麽。象是變魔術。”陳小嘉一臉不勝其煩。
“這是驚喜吧。”
“什麽驚喜。有點驚心，還差不多。”
“哈哈。”
“花錢特過癮吧。”
“當然了，欲罷不能。我看這是一種心理上的疾病。”
“茗茗那當然是大手筆了，哈哈，我喜歡那種感覺。說，飄飛也不為過。”
“還飄飛呢，聽你這麽一說，眉飛色舞起來？怪也，你們這都是怎麽了？真的是。這是什麽情結呢？”陳小嘉面帶苦惱，“我是說，她應該脫癮，花起錢來，無所顧忌，你不知道，她一幅大無畏的樣子，嚇到我了。”
“這叫什麽，能賺錢人自有錢花，這是良性循環，別象個苦行僧似的，活的樂趣都自己剝奪了，你不能老是一種老式的窮人思維去評判事情，落伍了你。”楊照不以為然的搖頭。
“我不知道茗茗有多少錢，她不隱瞞我什麽，她的卡就放在桌子上，密碼是我的生日，她的不設防，我相信她的真心，我不想知道，我們有多少錢。”
“為什麽？”
“因為，她擁有的金錢越多，對我就是一種刺痛……我不得不承認，按照，我目前的工作成績來說，就是賺到老那一天，我也不可能賺錢到她的那些錢。”
“你的出發點就是錯誤的。你應該這樣想，你們是一家人，那是你們的錢。有錢人自有錢花，良性循環，咱不會賺錢也不會花錢，固步自封，月月光的這零星點子錢，精打細算，擠牙膏一樣，我得，細水長流。知足吧你。”
“準確的說，那是她的錢。人們關心的是你的能力，就是說，你有錢，沒錢，你的體重，身高，是男是女，職業，文化水平，通通沒有人在意。”
“你想多了。有家的男女不分彼此。因為有感情維系。你的妻全身心的愛你，在她眼裏，你們不分彼此。”
“她會是那樣想。我難免在想，這是為什麽？我的人生觀再一次被顛覆。”陳小嘉無助的茫然。
“不要想了，你這是典型的自尋煩惱。我想說的是，你的心態亟需調整，不，需要，轉變了。”楊照拍拍他的肩，“你看，夜色很安靜，這時刻也是一種安靜的美。”
依稀，夜色照不分明陰郁的陳小嘉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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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個季度的效益很好。有你在，林軒省心了。”張帆合上賬本，“你打理的井井有條，真的是辛苦你了。”
“沒什麽。熟悉了就好做了。應該是我適應了環境吧。”冷汀玙笑一笑。“這裏，還有你的力量。”
“看你做事，行雲流水，就如彈琴。才質品質是他人無所替代的。”張帆由衷的讚美。
“呵呵，我喜歡這份工作，我做任何事，都是投入熱情，喜歡盡心盡力，端正態度，什麽事都會做好。很簡單。”
“在你看來是簡單明了。也不一定每人都是工作使人快樂。”
“因為有動力的工作充實，使人快樂。所以，每天能快樂的做事。”
“這是我所欣賞的，林軒所欣賞的，她說過，看到你就想起一句話，腹有詩書氣自華。”
“是嗎？”冷汀玙笑，“你有什麽話要說。我在聽。”
“是這樣的，汀玙，是這樣的，要過中秋了，父母一再摧我，我不回去，於情過不去，我要回去過節，和父母說明情況，我要和林軒訂婚，告訴我的父母，她的父母，去征求他們的同意和支持，等到她的情況好一些了，我們結婚。我要雙方二老的祝福。
“這裏有我在，你放心。”
“謝謝，我不在，有你和她做伴，我就放心了。”
冷汀玙欣慰的笑，“你來了以後，林軒有了很多的變化，對林軒的身心健康有了很大的改善，這些時間，你帶動她的飲食，林軒的身體狀態還好，但是，要說平覆傷痛，她需要時間，我堅信，時間是最好的良藥，還有愛情的力量。你去吧。等你的好消息。”
“我的心理不是十分的安定，我會去戰勝一切。”張帆笑得振作激昂。
“那是一定了，你是看好的事，一定會堅定不移的走下去，因為，這就是你的為人。”
“我聽出你的鼓舞。好的。”
兩人心有默契相視一笑。如果不是中間林軒失戀成疾，他們會走到一起，誠如林軒所說的，他們是一雙修養學識，性情相近，情趣相近的人。
張帆臨行前，他叮囑冷汀玙照顧好林軒。他要去看望父母，並征得他們的同意和祝福。
“我要離開三五天，或是一周呢，不放心你。”
“你應該回歸到你的人生正軌，完成你的人生路，我這麽大的人了，我說過，不要因為我阻礙了你的前程和幸福。”
“噓，不要說了。”張帆擁住她，依依不舍。
夜色裏，星光閃耀著彩色的光芒，嗅著花木幽微的氣息，一個影印的男人輪廓，久久不動。
“這個點心的味道，我喜歡。是什麽做的？”
“猜不出來吧，這是茉莉花瓣做出來的。”
“嗯，好吃。”
“好吃啊，那就再吃一塊。”
林軒又吃了一塊。
“我包了兩盒給張帆，帶給他的父母。”冷汀玙笑。
“很好，我也是這樣想的。”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做，先替你做了……”
林軒和冷汀玙說著話，聽到車開進來，欣然迎上前，林軒眼睛睜得大大的，張帆今天是怎麽了？”
“發生什麽事了？”冷汀玙跟隨走出來。
擺在桌子上，稱得上是五顏六色，琳瑯滿目了。
“你這是？”
“我不是和你說，我不是要回家了嗎？”
“可是，這些東西，怎麽回事？這是做什麽，大采購，不會是要發生什麽地震，疫情了嗎？”林軒吃驚。
張帆笑一笑，“是一些食品，紅棗，百花粉，水果，椰子粉，為你增加營養，一雙休閑鞋，便於你散步，因為天氣要轉涼了，一個披肩護住你的身體，一個玩具，可以聽美妙的音樂……張帆認真細致一一交代。
“真難為你想的出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看你，為我充了話費，洗了運動裝，昨天新擦拭了玻璃，清掃了小路和院落，你精心的修剪了樹草，其實，這些我可以自己來做。”
“我做些什麽不應該嗎？”
“……你為我做的太多了，我都記不清了。”林軒抿著嘴，不知說什麽回答。
“什麽都不要想，你安靜心神，吃好，休息好，等我回來。”張帆握住了她的手。
吃過飯，張帆穿上外衣，又是叮囑，“新榨出的果汁，紅棗，蘋果，芒果，純天然的，又保養身體。記得要多喝果汁。聽話啊。”
“嗯，我知道了。我送你吧。”
“不用，那樣，我不放心你，再送你回來。我就走不出去了。”
“呵呵。”林軒笑，“你真的應該走了。起風了，註意不要著涼。”
“秋天了，白露為霜的日子，記得為我多添衣。”
“我會的。”林軒溫順的笑。
“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不能再瘦了，為了我，好嗎？”臨行依依，張帆放不下她。走出門外他回眸，下了很大的決心，Take care of yourself。
林軒直待他漸遠漸無，才放下了故做堅強的笑意，她精神渙散下來。
……
“新年新氣象，哈。”第一眼看上去，楊照就是精神抖擻。
“新年新氣象。”陳小嘉應答。
“過年了，新的一天，萬象更新，咱也換種活法，不能老是暮氣沈沈，你是詩人氣質，我是書生氣質，陳小嘉你在校時是那是大家喜歡的才俊。我以為你會混得意氣風發。可惜是我沒有看出來你的消極。”
“可能這就是我。空談不能實幹。除了一臺半新不舊的攝影機，一腔熱血，一無長物。我成了三朝元老了哈。推陳出新到了我這，就不管用了。所謂做大事，幾十年轉瞬之間，過去，再風光一世，最後還不是，獨留青冢向黃昏。”
“早知道你是這樣狀態，我就不來見你了，你會害我消沈一年。”
“是嗎？我來的不是時候了。”
☆、一百二十六章
“什麽來的不是時候，你應該檢討一下自己了。不能這樣下去。總得振作起來一些。你看看你，除了樣子清秀，目光空洞，蒼涼的要冰死人，怎麽說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更年期呢。”楊照說不明白怎麽感覺陳小嘉從逃離大連到現在一直就是有點不對勁。
“我有嗎？哈哈。”
“一聽你哈哈，都是沒有底氣。你自個聽不出來嗎？我可沒有誇張。”任他怎麽開解，陳小嘉就是走不出心結。
“你不也面帶憂色。還說我呢。”
“娘的，醫院下手太狠。”楊照感覺自己也是哪裏也不對勁了。
“怎麽了？這麽大的火氣。”
“修個牙，又送進去一千，心痛的感覺，我的天，我的三顆牙。”楊照滿臉痛苦，“鉆個神經，就要了我五百塊！修補的錢這還不算呢。”
“說得這麽咬牙切齒呢。”
“後來我去另一個醫院，醫生看了我拍的片子，說根本不用鉆神經，媽的，讓人黑了，我寶貴的牙從此也廢了，這不嚴重超出我的預算了嗎？年貨，給爹媽匯錢，媳婦孩子添衣衫，捉襟見肘我再勒下褲腰帶吧。一顆牙，多宰了我千金。我這心裏不好受啊。”
“每顆牙多寶貴啊，可惜了，行，跟著我混吧，有飯吃。”
“好勒。這話我最愛聽了，哪吃去？”楊照可憐兮兮的。
“炸醬面，手抻面，包子，油條，你隨意。”
楊照咽下唾液，“大過年，你這是打發要飯的呢？我要吃芙蓉幹貝……”
張帆不知道，自從他離去，冷汀玙一個人的時候就在沈思。
明月高掛在天，兩人女人漫步月下，聽風聲呢喃。
“張帆他不讚成養魚，因為他說要經常換水，餵食，養不好，容易生病，死掉。”是林軒的聲音。
“小動物的生命更是短暫，所以不養魚很對，我支持，因為心疼你，怕你累到，因為張帆他全身心的在意你，所以，他能想到的，都會想到……”冷汀玙忽而緘口不說了，因為她流露了自己的真情。
幸好是月色下，她的臉色林軒看不清楚。心神不定的林軒留意不到冷汀玙目光裏的溫情。
自從張帆離開茶樓那一天，冷汀玙油然的想到了一句詩，平明送客楚山孤。
“……你不要太操勞了，天涼添衣，身體重要。林軒的狀態好嗎？”張帆電話裏不知道先關心哪一個。
“我身體狀態好，沒事。”冷汀玙語氣輕緩，“她只是在想你，身體狀態還好，她怕消瘦，怕你心疼，所以，飲食還好。你不用擔心。有我陪伴呢。”
“嗯，我知道了……你不知道我孝敬二老，買菜，種花，做大餐，捶背，收拾房間，洗衣服，送鮮花，禮物，呵呵，為取悅我老媽，總之極盡我學了半輩子之能事。等我回去獻藝，你評價一下，我煲湯手藝在老媽的指點下是不是又精進了？”
“好啊，呵呵，你的母親還是會選擇遵從你的意願的。”
“二老不希望我放棄國外的工作，我明心志，母親拗不過，畢竟她不能失去唯一的兒子。”
“你會堅持原則，意志堅定。”
“我不會在家待很久，林軒在等我回來。”
“當然你牽掛她。雙親同意和祝福，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你應該高興了。”
“是應該慶祝了。我沒有想到只是為了我平常的愛情，就象是一場戰爭，鬥的我身心疲憊。”在林軒和冷汀玙之間抉擇，張帆真的感覺心累。
“我想，父母的心情也能體諒。”
……
他專註的拍攝，渾然不知自己擋住了一行人的路。
第一輛車裏，走出三個人，想要開動他讓路。
“你沒看到他的專註嗎？喝止是不禮貌的。”第二輛車搖開車窗，他擺手止住。安靜的觀看他的專註，直到李濤拍攝完成。
李濤才發現自己一直在他們匡定的視線裏。
“你知道嗎，你擋住了我們的路。害我等你半天，為了你虛張聲勢的拍照架式。”先下車的皮衣男人，有點不耐煩不客氣的抗議。
李濤當然看到了他們眾星捧月的來頭。
“大路在中間，各走一邊，我沒有違犯什麽交通法吧？”
“你知道什麽交通法？騎自行車的，還底氣十足啊你？”
“騎著我的不用加油的車子，也沒什麽不好。環保還有益於身心。”
“舉著鏡頭就是象人顯示你是搞藝術的嗎？我也會拍。拍風景有什麽難？還大談什麽環保？開車你會嗎？想請問你，怎麽不開自己的車來？”
“私家車如雨後春筍般的蘑菇開遍大街小巷無益凈化空氣。我何須人雲亦雲？”
“你開不起，就說什麽騎車的好處？也是，自行車倒載的動你，哈哈。”
“以車代步不知道自行車的好處，尊的形象在說，肉食者們，肉毒素體內堆積，久之自然生病老化的快。”
“你？在取笑我嗎？我這是富態，男人沒個形象怎麽成，你瘦的象個猴子，一看就知道在忍饑挨餓。”他的手下意識的滑向稀少的頭發。
“素食者們心性恬淡，平和，這是體態健康。”李濤不卑不亢。
“除了振振有詞的健康，你還會說什麽？”
“健康的體態和心理，與大自然意會，我無須說什麽。”李濤垂下眼睛冥想，恍惹他們不存在。
“說的好，我要喝彩。”車上走下一個高個子男人。
“你怎麽還幫著外人。”這個皮衣男人不解。
“他說的有道理。我讚成。”這個人笑的溫和。
他在一邊默默觀察，聽到他們的對話，不由得喜歡上這個儒雅的年輕人。
“你好，淩書雲。”這個人報上名字。
“你好，李濤。”李濤也友善的回答。
“李濤，是了，我知道你的名字，沒有想到今天遇到了。很好。你們先走吧，不用等我了。”
“可是，他……”
“我說過了，我自己回去。”
“好吧，那我們走了。”
他揮手。目送他們離開了。
看到一行人絕塵而去，李濤感覺他和他們不一樣。
“我和他們是物以類聚了。我知道，你是不屑理論，故意咬文嚼字。”
“呵呵，你是不是感覺有點色厲內荏？”李濤笑。
“好，有骨氣。”他拍手稱快。
“他們有他們精神世界，我有我的精神世界。無關金錢。”
“魚不知水，腦子裏沒有純凈就投射不到純凈的天空，你的心裏只有大自然。這種欲念強烈的支配了你。”
“是，大自然的氣息撲面而來，拍下來的欲望強烈，籍借這種方式把一草一木，珍藏下來。”
“讀高中時，我打中鋒，現在身體一落千丈。素食者們心性恬淡，平和，這是體態健康。你說的很對，醍醐灌頂。我們都明白可是總是找是似而非的理由自我戕害，因為健康與金錢總是捆綁在一起，我們就是無力分開，這些年酒場侵害了身體，我決定今天起推掉飯局，棄俗從雅。向你學習。你的話對我的觸動很大。”
“健康與金錢，同樣是，得到了平靜，得不到，就不平靜了。”
“說得通透，知道什麽是看得淡的，什麽是不在意的，我看過你的簡歷，你年輕，有文化，追求的不一樣。”
“我也難免想不明白，自己在追求什麽。”李濤才知道有人默默的關註著自己。
“我一直的志向是上大學，看到你們，難免惺惺相惜，你那是嫡系部隊的大學，我是雜牌軍，社會大學倒有點心得。大齡青年的我再讀的就是老年大學來圓我大學夢了。”
“是我無知。於人生世事還茫然。懷疑人生。”
“我和他們之間多年關系，違心也好，逢場作戲也好，今天我的思想要理出全新的認識，今天是你初出茅廬的第一天。”
淩書雲看著李濤清純的眼睛，身邊的人都是極盡奉承，獨他坦率直言，不卑不亢。他喜歡他的真實率直，獨特的氣質，保有本真的性情不多見了。
李濤不知道淩書雲話裏的深意。
“我喜歡你的個性。你的一些作品，我要用。”
對於李濤來說，有人欣賞他的作品，總是高興的事。
淩書雲采用了李濤的作品，“旅游局四處尋覓家鄉風色的圖片，正好讓我遇到了你。今天真是好日子。”
對著圖畫就用光，背景，采景，李濤一一解說，兩人個坐在草地上，侃侃而談。彼此會意，微笑。
他們很談得來，由此，結交成為朋友。
“林軒，你好嗎？”張帆站在窗邊，亮起的燈火，明亮了他的眼睛，還有他眼裏的深情。
“很好。你不用擔心我。”
“我知道你會為我保重的，多吃，多休息，保證好睡眠，為了我。一定要做到。”
“我會的。”
“張帆，我想說的是，你回去，好好孝敬父母，順從他們的意願，不能厚友薄親，我心裏也過意不去。”林軒下了很大的決心。
“循序漸進，我知道應該怎麽樣孝敬二老。你放心好了。不用擔心我哈。”
“……”
“想我沒？”
“……不知道。”林軒不好回答。她想要張帆離開她，去追求屬於他的幸福和前景。
“想你的點心，想你的茶，和你。”
“那好，我寄給你兩包過去。”
“我要你親手給我，放在我的手心裏。”張帆柔軟的聲音在林軒的心裏蕩起了絲絲漣漪……
☆、一百二十七章
想他輪廓分明的容顏，想他親切的聲音。
林軒自張帆離開，等待他的問候成為生活的一部分，張帆去了一周，她若有所失。
這天她坐在樹下支著下巴，等張帆的音信。
林軒覺得生活少了生趣，偌大的後院空蕩蕩，她想著他的笑容，他的聲音。
林軒的耳邊響起冷汀玙的話，“張帆知道照顧人，理解，體貼人，是好男人，擇善而從，擇良而居……”
器宇軒昂的張帆，那麽優秀，又那麽專情，他為她所做的一切，那麽自然而然，發自於他的內心，他的本性情，一幕一幕的都在感動著冷汀玙，她渾然不知始於什麽時候，喜歡他的出現，他象是明亮的陽光，又似清明的月，帶來了暖意與溫情，林軒的現狀，他明明看在眼裏，感受到，但是他不在意，他依然全身心的付出，給她無微不至的關愛，無論是生死，疾病，他都不放在心裏，他忽視了物質的，外在的，他只會專註兩人的愛。
冷汀玙做個深呼吸。擡望眼，天空的厚重裏隱著星光。熠熠的光亮透過雲層。
他的不張揚溫藹，他的不刻意，他的全身上下散發的光彩，照亮身邊的人，他們有許多相近的地方，太多的相仿，才華，教養，氣度，待人接物，處事哲理，他是一個心有所屬的男人，只能遠離，不可近前。
眉宇之間的痛楚凝結，月色下，她輕輕的離開。
她輕輕的祝福，他們會相愛到老，他們會幸福到老，她的心裏充滿了神聖的慰藉。林軒有張帆的守護，她可以放下來。安心的走。
“還是媳婦好聽，象我老公你老公她老公，我看了書，主要是指老年人的通稱，還有就是老北京人對太監的稱呼。一個個什麽老公老公自以為親昵的稱呼，女人們不明究竟的競相效仿，可笑而不知才是真的可笑。難了聽不說。”楊照笑。
“啊？媳婦和老公也不是一個稱呼啊。還是你的媳婦好聽。是吧。”陳小嘉認同。
“男人喜歡叫媳婦，本身就是充滿了愛意和敬意。做好男人不難，是吧？”
“做男人，做好男人，你又想闡述什麽觀點？””
“男人就是說，立足社會，撐開手中有的沒有的大傘，你沒聽見電影臺詞裏說的你是不是男人啊？就是說要克服畏懼，給女人安全感，女人想不想這些都沒什麽可指責的，女人喜歡時裝，化妝品，女人就是說撒嬌，任性，抹眼淚，吃零食，都可以成為女人的特權，我們男人行嗎？一家之主，擎天柱，最好是能賺大錢，有錢才能居高臨下，綻開蒙娜麗紗的微笑，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有房子想換更大的房子。”楊照一臉神往。
“提高生活質量嗎。想生活的舒適，擴大視野，和生活的空間，無可厚非。世界萬馬奔騰，七彩紛繁，做質樸男人吧。”陳小嘉無動於衷。
“每次走進你的家，我都會失落，巨大的反差，不能不讓我心潮起伏，富麗的讓我自慚形穢，你不應該這樣想，那只是質的表面的東西，你的光芒是不會被遮蔽的，當然對擁有的不在意了，人容易對存在熟視無睹，得不到的是最好的，我知道你會想，什麽大房子小房子有什麽分別嗎？咱不去百舸爭流，安定下蠢蠢欲動的心，和你同經風雨，支撐下去，還是同床共枕的女人嘛。你沒什麽能力金錢，人家能嫁給你，為你生子，過平凡的日子，努力經營一個家，你應該心存感激。情人節，送送玫瑰花不難吧，縱然沒有了激情沖動，滿足一下你的女人浪漫色彩，值幾個錢？”
“是不是我們到了容易感慨的年齡？感情細膩，又能體諒女人，很難得，你在家一定是好男人。我支持。來，幹一個，這，懷中無酒似乎總是不過癮。”
“一喝起來還不是不可收拾了，說實話，喝多的時候真是難受，也更失落。我也明白一個顛簸不破的道理，
什麽道理？我怎麽看你更象個哲學家？說出的話都充滿了哲理。”
“嘿嘿，人不能被感情所控制，應控制感情，我們在學校就養成了不飲酒的習慣，走上社會也不喜歡喝這玉液瓊漿。蕓蕓男人垂涎的杯中物我們是享受不了啊。”
“是嗎？”陳小嘉質疑。
“啊，也不正確，我失戀你失戀的時候，也借酒宣洩來的。你還想說什麽？”
“這能怪我們嗎啊，這精神上的痛苦遠大於身體上的痛苦。”
“舉杯邀月，對影三人，還不是為自己找借口。”
“不過，我讚成你說的，身體上的痛苦就是再切膚之痛都是可以忍受的，而精神上的痛苦足可以摧毀人的意志。”
“苦熬過那個過程就好，你總不能消沈到老，醉生夢死有什麽好處？記憶減退，早衰、高血壓，酒精肝等等等等，你不見太多的人嗜酒嗜煙的座成了多少大病，我們呢因為這點潔身自好也少挨病痛，小百姓沒病就是積攢下一筆錢了，所以呢，但願這種優良的傳統發揚下去，遠離錯誤，保持就是進步。”
“是，保持，發揚。”陳小嘉回答。
“說得這麽陰森森呢。我們是朋友不應該升級酒友。家裏有妻有子不能任性了。我是有家的男人要循規蹈矩，我是一顆大樹，風來擋風，雨來擋雨，你病了，你不能工作了，你的智商下降了，你不象個男人，你就危險了，被炒職，被名除戶主的孤家寡人，要想活得假裝體面，幸福，我就得活得戰戰兢兢，規規矩矩。好好工作，經營家庭。”
“再醞釀一下，這有紙巾，擦擦淚，訴苦大會啊，這是？再說下去，你不得呼酒買醉啊。你不想喝酒也就罷了，怎麽還得我要掉幾滴你煽情的冷淚來。打住。快打住。要說口材，信手拈來，你不去春晚即興演小品，可惜了了。幹什麽，要走？再坐一會吧。我看看門外沒人追殺你吧？”
“不陪了，我有事。”楊照象是被人追殺一樣匆匆起身離去。
高茗茗不知道，她扔掉的一件舊衣服，陳小嘉瘋了一樣找，這是他放在最底處的，還是被她好心的扔了。
身上穿著一件舊日的棉格子襯衣，是林軒送的，關於這件襯衣，楊照不知道，從未聽他說起過，他的心裏保有的秘密，一點可憐的小秘密。
兩人有些不愉快，家裏的氣氛緊張起來。楊照才知道問題的癥結。
“給他獨立的空間，給他梳理自己思緒的一時間，他會珍視你，和這個家庭，小嘉是個家庭觀念很重的男人，他也在努力撐持一個家，維系家的溫暖和平靜，他已經做到了，做得很好。”楊照的忠告。
“謝謝你這麽說，他要是提起過她的事情，你告訴我好嗎？”高茗茗趁機想多了解陳小嘉林軒他們兩個的事。
“我不會因為利益而做情報的交換，因為我不想做有違良知的事，我珍惜朋友情誼，那是我付出後理當擁有的真情，我不想褻瀆了朋友兩個字。”楊照不為她打收買所動心。
“你是這樣想的嗎？”高茗茗只好作罷。
“我說大實話，小嘉在離開大連的那一刻時，就已經鐵下心來放棄林軒了，因為他認為另一個深愛她的男人能給予她更多的幸福，因為那個男人優秀，有實力，樂觀，都這是他不具備的，他的思想是愛一個人不是占有，而是應該放手，換她去得到更快樂的人生。所以，他堅守在這個他不喜歡的地方，不去打擾她，也不想再去打擾自己的平靜，他認為這是一種理智。所以，你大可以放心，就是現在他們在一個屋檐下相逢了，他也不會走上前去，而是選擇早早的離開。”楊照希望高茗茗不要再對他們的曾經耿耿於懷。
“小嘉，他真的會這樣嗎？”高茗茗不自信。
“我聽到小嘉提起過你，他很遵重你，也想好好珍愛走入他生命中的女人，他的命運從見到你的那一時刻，就緊緊的連結在一起了，他的心不想再漂泊了，他只想安定的和一個熱情真誠的女人，走下去，享受天倫之樂。做為有家的男人，我也是這樣想的。”
“……”
“原來我只是認為你有錢，看來你是有城府的女人。”楊照此時才明白高茗茗不是簡單的女人。
“我媽媽有錢，但是她的錢，不是我的錢，我結婚，她只能給我陪嫁，就算是很大的一筆，遠離我想去做的事，不是我期望的那樣，所以我得靠自己努力奮鬥，為了我的愛情，為了幸福。不想俯仰由人，我要主宰自己的命運，我光明磊落的追求我的幸福與愛情，無可厚非，如果你沒有能力或說是資本，拿什麽去追求你喜歡的事物？我得把握機會，抓住近在咫尺的幸福，我不想和他失之交臂。”
“你是執著的。”
“他對我很好，我不能強求他全心全意的愛我，結婚之前他喜歡的女人，我無權指責，真愛一個人就要寬宏，大度，否則你就會失去他，我從來不想什麽他從前的感情，他有多愛女人。”
“你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我記得你說過，女人給有家男人廣大空間才不會失去男人，我知道你聰明，這我就放心了。”
“我沒有玩弄什麽陰謀詭計，我只是積極的爭取，我努力，我上進，我樂觀，我堅信事情都會朝好的方向發展，我只是不想輕易的放棄人生中的美好，你說，我有什麽指責的嗎？”
“我遵循的是，忘記過去，珍惜現在。我有事，先走了，你們夫妻兩人好好相處。”楊照離開了。
☆、一百二十八章
高茗茗走進屋裏，“對不起，我需要解釋一下。”
“……”陳小嘉木然以對，不想說什麽。
“依我媽的意願，我出國，可能會遇喜歡我的人，或是我動心的人，但是，我不想放棄你。我承認，我從楊照那兒多問了你的情況。”
“你什麽也不用說。我沒有心情去追究。”陳小嘉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幻，他沒有了分辨與感覺。
“我對她了解的比你多，我知道她出書賺了很多錢，比我富有，我不甘心，於是，我要和你一起打拼，你不同意，因為你的全部心思都在她那兒。沒關系，暫時你結不起婚，於是我匆忙辭職打拼，我要有錢，有很多的錢，靠我自己的能力，我要讓你刮目相看。我做到了，愛情是純粹的，屬於我的愛情我要皆盡全力爭取過來，我不卑鄙。”
“楊照說動你，出於感謝，我送給他錢和物，他真是君子，一分不取。我更是敬重他。”他懶得和她理論。
“他說，只是希望你幸福，因為你和林軒結了婚，也會活得很累，所以傾向我這一邊。這是他的好品德。他怕影響到我們夫妻感情，只字不提我的事。”
“要說這輩子，最敬佩的人，就是他了。”陳小嘉對高茗茗再無話可說。
佇守著夜，手撫胃部，隱在沙發裏的陳小嘉的心默默的唱起了失去了那件襯衣的情殤……
“葉子半綠不綠，半黃不黃，葉子的輪廓還是明朗，葉子的命運在秋風中，不能自主，一陣風把它帶向哪裏就是哪裏了，或是萎於樹下的泥土裏，或是隨著一陣大風流浪，如果遇到愛護的人，撿拾起，安靜的放在書頁裏，也未嘗不是好的歸宿，其實，誰會在意這些呢，葉子終歸會失了水分，沒有了生命的跡象，走到最後的那一天，就如所有的生命，殊途同歸……”
默默的在想，林軒木然的看著葉子輕飄飄的從枝頭飄墜，飄墜，葉子上下翻飛……
眼前近在咫尺的她，清瘦的身材倚在樹下，這一刻，張帆想上前擁抱她。怕嚇到她，他站在原地，目不轉睛。看著她。
林軒轉過身，忽而看到了張帆，吃驚了。
他走上前，她臉上五官立體分明卻略略有些蒼白，眼睛分明失了往日的神采，張帆的心隱隱的生痛。
現在的張帆就象是她生命中的最親近的人。自從他大學時走入她的視線，就註定了，他是她今生離不開的人。
“讓我看看你。”張帆回來了，見到林軒，把林軒上下左右都看得仔細。他清醒的明白，離開了陳小嘉的林軒是孤獨的，落寞的，他想無私的保護她，把她從憂郁裏帶離出來，可是他盡了全力終究不會替代她心裏想念的那個人。
“做什麽？”
“我一去半個月，離別的時間太長了，這不是急不可耐的跑回來了嗎？”
林軒頑皮的笑，映入眼裏，張帆心理蕩漾無限柔情，“我還沒吃飯呢，你得犒賞我。”張帆放賴了。
“有朋來不飯乎？”林軒笑，“你想吃什麽了？”
“只要是你親自下廚，做什麽我都愛吃。”張帆的心裏真是這樣想的。
“那我只會做疙瘩湯，吃不飽吧？”
“真的嗎，那我去燒水，烹茶了？不用吃也飽了。”
“為什麽？”林軒眼睛裏寫出了問號。
“秀色可餐嗎？”
“過譽。”
“你素顏就已經很美了，姣好的立體五官，越看越是清純。”
聽得林軒心頭一顫。似曾相識的話，似乎就在昨天，還沒有遠去。
“謝謝。”陳小嘉關上門，手上多了快遞送來的郵件，“這又是什麽？”
“食品。”
陳小嘉送上包裝精美的盒子，“吃吧，茗茗，書不要看了，註意休息。”
高茗茗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陳小嘉擺手，“我不想吃了。你鍥而不舍的精神，讓我肅然起敬，在網上不斷的購物，快遞人員走馬觀花，你來我往，好不熱鬧，玩具，開發智力的書，詩詞，我被嚇到了，你這個忠實淘客。”
“自從知道網店在米上市，知道了股東各占的比例份額和他們國籍和身份，我就斷然的撒出了，作為人我是有原則的，我知道應該為同胞添磚加瓦而不是。不說了。你想吃什麽，我去做。”高茗茗要起身。
“不用了，我還不餓。”
“到飯時了，應該少吃點。我去熱下面包和牛奶。”
鏡頭轉換。
“她是每天忙著購物，我是忙著收件，我好象是專職收件員，我不知道，今天空運來什麽，明天陸運來什麽。象是變魔術。”陳小嘉一臉不勝其煩。
“這是驚喜吧。”
“什麽驚喜。有點驚心，還差不多。”
“哈哈。”
“花錢特過癮吧。”
“當然了，欲罷不能。我看這是一種心理上的疾病。”
“茗茗那當然是大手筆了，哈哈，我喜歡那種感覺。說，飄飛也不為過。”
“還飄飛呢，聽你這麽一說，眉飛色舞起來？怪也，你們這都是怎麽了？真的是。這是什麽情結呢？”陳小嘉面帶苦惱，“我是說，她應該脫癮，花起錢來，無所顧忌，你不知道，她一幅大無畏的樣子，嚇到我了。”
“這叫什麽，能賺錢人自有錢花，這是良性循環，別象個苦行僧似的，活的樂趣都自己剝奪了，你不能老是一種老式的窮人思維去評判事情，落伍了你。”楊照不以為然的搖頭。
“我不知道茗茗有多少錢，她不隱瞞我什麽，她的卡就放在桌子上，密碼是我的生日，她的不設防，我相信她的真心，我不想知道，我們有多少錢。”
“為什麽？”
“因為，她擁有的金錢越多，對我就是一種刺痛……我不得不承認，按照，我目前的工作成績來說，就是賺到老那一天，我也不可能賺錢到她的那些錢。”
“你的出發點就是錯誤的。你應該這樣想，你們是一家人，那是你們的錢。有錢人自有錢花，良性循環，咱不會賺錢也不會花錢，固步自封，月月光的這零星點子錢，精打細算，擠牙膏一樣，我得，細水長流。知足吧你。”
“準確的說，那是她的錢。人們關心的是你的能力，就是說，你有錢，沒錢，你的體重，身高，是男是女，職業，文化水平，通通沒有人在意。”
“你想多了。有家的男女不分彼此。因為有感情維系。你的妻全身心的愛你，在她眼裏，你們不分彼此。”
“她會是那樣想。我難免在想，這是為什麽？我的人生觀再一次被顛覆。”陳小嘉無助的茫然。
“不要想了，你這是典型的自尋煩惱。我想說的是，你的心態亟需調整，不，需要，轉變了。”楊照拍拍他的肩，“你看，夜色很安靜，這時刻也是一種安靜的美。”
依稀，夜色照不分明陰郁的陳小嘉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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